白思烟收回思绪,直起身:“我会骑马。”
“我身上太脏了,小姐上马,我牵着你去云山寺。”
“你这样进寺庙不太合适,我们先去找个有水的地方清理一下。”
白思烟坐在马上,任由秋葵牵着走。
秋葵见她心不在焉,一声不吭,问道:“小姐,我刚才打架的时候是不是太凶,把你吓到了?”
“没有,我在想别的事。”
“小姐,前面有桥,下头肯定有水,我过去把裙摆洗一洗。”
主仆二人行至桥头。
是一座石拱桥,两边围栏只有小腿那么高,宽度正好能容纳一辆马车。
秋葵在岸边搓洗裙摆,浅红色的水流一路往下。
白思烟脑中再次浮现出车轮断裂的痕迹。
“小姐,那个小厮死了,我们怎么去云山寺啊,你还记得路吗?”
“往前走便是。”
“过桥吗?”
“过桥。”
过了桥,再往前几里路,她们看到了不远处半山腰有烟升起。
山脚下,石碑上刻着“云山”二字。
石碑旁是一条被石头铺平的山路,白思烟牵着马儿往上走,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便见到了云山寺的牌匾。
她将马儿系在旁边,敲了敲寺庙的门。
庙门不大,还不如相府的大门宽,刚好能容纳三人并排进入。
来开门的是个年轻和尚。
他穿着僧衣,十六七岁的年纪,小小的眼睛,和善的气质,说话声音也文文弱弱。
他先看到了穿着素裙的白思烟。
她双手放在身前,双眸明亮澄澈,微微笑的时候,眼角微弯,气质温和:“小师傅好,我来给母亲扫墓。”
小师傅愣了愣,红着耳朵拉开门:“白姑娘,一年未见,差点没认出你来。”
“无碍。”
“白姑娘气色好了很多。”
秋葵跟着白思烟走进来,好奇地打量四周。
湿哒哒的裙子带着浅红色,晕开一大片,看起来像是被稀释后的红墨水。
小师傅带着白思烟和秋葵往里走,忍不住问:“这位是白姑娘的丫鬟吗,怎么没见紫珠姑姑?”
“她过世了。”
“这么突然……”小师傅怅然。
因小师傅认识自己,白思烟怕露馅,没敢问什么,一路跟着他绕过几条道,走到了寺庙后头的山林里。
“我就送白姑娘到这里了,白姑娘自己过去罢。”小师傅抬手竖在身前,弯腰行礼,转身离开。
白思烟直行,不会儿看到一座孤坟。
坟包不是很大,干干净净没有杂草,一看便知平日有人打扫。
墓碑半人高,刻的字却不多,看着有些简陋。
——白凤氏,妻媛墓。
墓前放着一盘新鲜糕点,还有几个果子。
白思烟这才想起,自己只带了一堆纸钱,没有带供品。
“小姐,这些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,不知道是谁放的。”秋葵蹲在墓前,盯着盘子里的糕点。
“应当是庙里的人放的。”白思烟蹲下,拿出火折子,点燃秋葵包裹里的纸钱。
“真是奇怪啊,小姐,为什么你母亲的墓会在寺庙后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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