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一亮我就出门了。
没有去找李沐秋,而是来到了郊外的精神病院。
我娴熟的走到病房,那里坐着一个女人,呆呆的对着窗户发呆。
她是林潇潇的妈妈。
那年林老爷子为了接我妈进门,把她一个正常人送到了精神病院。
日积月累,她好像真的有点疯了。
林潇潇不知道,其实我和我妈时不时都会来看看她。
起初她还能认出我们,虽然对我们拳打脚踢咒骂不断,但好在她是正常的。
后来,她开始神志不清,不认识任何人。
她只知道有个女人抢了她的家,她还有个让自己很记挂的女儿。
我坐在椅子上削着苹果,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着话。
“你女儿找了个男朋友,挺帅的,是个大学生。”
“他很喜欢穿白衬衫,我给你看看照片啊?”
说着我把苹果递给她,她像个机器一样木讷的咀嚼着,直到我把林潇潇和张振东的照片凑到她跟前。
她迷茫的眼神闪过瞬时的清明,抿嘴咽下一口苹果,咬紧了后槽牙。
“她不可以和这个小chusheng在一起。”
“你告诉她,不可以!”
“小chusheng和他妈都不是好东西!不可以!绝对不可以!!”
果不其然,她把张振东认成了十八岁的我,
眼看着她要来抢我的手机,我眼疾手快,迅速切换了下一张照片。
是林潇潇被罚跪的照片。
“她为了这个男孩受罚了。”
“不给吃不给喝,被她爹罚跪了一天一夜。”
“都说虎毒不食子,林老爷子实在是狠心。”
女人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,猩红的眼底是滔天的怒气。
我趁热打铁,轻轻扶住她的双肩。
“那个男人,他不配当一个父亲。”
“他该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
“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,可以吗?”
我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。
李沐秋倚靠在引擎盖上,好像等了我很久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。”
我自然地坐到她车里,她递给我一个保温杯,里面装着热茶。
“林家乱成一锅粥,打你电话又不接,我猜你应该在干正事。”
“肚子饿吗?去我家吃点夜宵?”
我摇摇头,把一张内存卡递到她手里。
“婚礼上那么多人,看见这个应该带劲吧。”
“但是最好是找一个人……你懂我意思吗?”
李沐秋拿着内存卡反复摩挲,我以为她在思考后续的事情,正准备再说些什么,她却突然倾身靠近,眸子里倒映出我的身影。
“其实我有点可惜。”
“好好的一场婚礼,要变成一场闹剧。”
车厢里一时有些沉默,我却不觉得尴尬。
纯粹的合作关系,让我有种奇异的平静感。
“婚礼那天,林潇潇一定会来。”
我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兴奋。
李沐秋发动了车子,声音还是那么平稳没有情绪:“以她的性子,恐怕会闹得惊天动地。”
“那就让她闹。”
我整个人陷在座位里,舒出一口气。
“结婚嘛,就是要热闹,不是吗?”
李沐秋用余光瞥了我一眼,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。
“樊盛云,你有时候,真的挺狠的。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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